第十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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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不容易開到了奧特萊斯，卻又因停車的問題耗掉了半個鐘頭，最後總算在一個家具城旁邊的馬路上找了一個空位子停了車。
“人真是多啊！”米爾德感嘆，“師姐，都是和你一樣來‘省錢’的！”
亦蕾聽了直笑，“沒錯。跑這麽遠來這裏購物，不買件東西反而虧了。”
女人逛街的過程，往往伴隨著美食與體重的鬥爭、走路與腳痛的鬥爭、刷手機與耗電量的鬥爭，以及購物欲與錢包的鬥爭，當然，最後一個是最重要的。
女人逛街還有一個奇怪的現象，就是明明你陪朋友去逛的，結果對方什麽也沒買到，自己卻滿載而歸。比如，那天陪亦蕾逛奧特萊斯的米爾德。
只因亦蕾說了一句“這個包比代購的價格僅貴了100來塊”，米爾德便不假思索花了2400大洋，那是個兩年後就爛大街的輕奢品牌。後來，因為缺錢，這個包又被她放在網上賣掉了，只賣了900塊，還賠上了郵費。這是後話，不提，她也不願向人提。
一邊在二手網上賣包，一邊又買包，這等折騰，“米爾德們”想必都有體會了。
從奧特萊斯回來的那晚，米爾德趴在床上，身下依然是那只可憐的毛絨狗。她把從奧特萊斯買回來的包包放在臉前，對自己說：“‘輕奢’是個陰謀，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偽奢，懂麽？背上它也彰顯不出什麽優越感。什麽‘精致女人’‘輕奢’‘白領小資’，這是一些相當惡毒的概念，人家就是為了騙你這樣的偽小資的！”
這樣想著想著，那個包包在米爾德手裏還不到3小時，她已覺得它不是那麽好看了。
米爾德的思維時常在做拉鋸戰，一面是理智，一面是瘋狂，但多數都是隨著潮流的步伐向前走，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麽，也不問這些奇怪的消費現象究竟是為什麽。
米爾德身邊有很多人和她一樣，表面衣食無憂，其實整日惶恐。不敢辭職，也不敢挑戰新的可能，生怕下個工作遙遙無期，沒有了收入，眼前所有的生活都將灰飛煙滅。還有，很快就要過年回家了，親戚朋友若是問起自己做什麽，總不能說是失業了吧？
這兩年來，看購物網站占據了米爾德大部分的碎片時間，或是看些自相矛盾的網絡文章，聽些簡單粗暴非黑即白的道理。它們要麽叫囂著讓人要“做自己”“要去追求詩和遠方的田野”，要麽就是逼你快點賺錢然後快點花錢。有時會被灌一點心靈雞湯，也無非是診脈不開方，告訴你“歲月靜好”，卻不說到底怎麽才能歲月靜好。
米爾德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完整地看過一本書了。
不過，今晚的這次消費也有正面影響，因為一時沖動又花掉了這麽多錢，米爾德終於硬著頭皮拉下臉，毫無姿態地二次聯系蕭乾，準備要努力了。她組織了一番自認為得體的語言，給蕭乾發了一條信息：“蕭總你好！這幾天我看了一些你設計的家居和同類的宣傳文章，很感興趣。不知你那邊是否已找到人了？如果沒有，我非常樂意和你合作。時間方面我會安排好。”
蕭乾的信息很快回了過來：“人已找到，但寫過兩篇都不太滿意，沒采用。你要是不介意可先寫一篇讓我看看，合適了我們再談合作。”
嗬嗬……米爾德無奈苦笑：先寫一篇，白寫麽？
好好好，我是乙方我不生氣。
手機屏幕這邊的她，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發送了幾個和氣的字：好的，謝謝。
米爾德做事還是很有責任心的。賭著一口氣，她把蕭乾公司的資料搜索來看，不出所料，資料很少，圖片也不多，一切一切都能彰顯出：這是個新公司。
公眾號裏搜索了許多家居方面的文章，有些寫的出彩的米爾德會反覆多看兩遍，寫的不好的就會被她嘲笑幾句。
“吼吼！這樣的也可以做文案啊？”米爾德對著一篇文章點評，臉上還配著不屑的表情，“要做廣告就大大方方地做嘛，明明是廣告，還在盡力掩飾，搞一堆親情煽情出來。什麽父母做了一桌飯，在孤燈下等著兒女回家，兒女一個電話說不回來了，父母那失魂落魄的樣子……這樣的情況很少好嗎？把我們這一代人講的也太無情了，而且我的爸媽可沒那麽矯情。”
“恩，這一篇就不錯，作者厲害嘍！雖是幽默輕松風格，沒賣弄，卻足見寫作功底。”
就這樣看了一晚上，米爾德對公眾號該怎麽寫漸漸有了方向。
次日一大早，米爾德便把自己的想法總結了一下，發給了蕭乾。發信息的時候留了個心眼，怕說的多了反而被對方全盤否定，因此只三言兩語表達了一點見解。
不料蕭乾對米爾德的想法十分認可，並邀請她去工作室看看，一方面是為了能讓她實地了解他的家居產品，另一方面也為了能見面好好溝通一下。
蕭乾話不多，也沒有太多客套，也許是因為當慣了老板，喜歡對人發號施令，只要答覆，不要廢話。米爾德收到邀請後和小宓密謀了一下，覺得蕭乾建議很合理，便找了個周末，同小宓一起去會了會這個蕭老板。
路上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。
“小宓，蕭乾是不是那種滿口藝術啊人文啊的設計師？看誰都覺得俗的那種藝術家？”
“哈哈哈！”小宓笑噴了，“還好，人還是接地氣的。至少他口中很少說那些拗口的外國名字。”
“我總覺得他不是那麽好說話。”米爾德還是有些擔憂，“如果是很難搞的那種，我要因為賺這300塊錢耗費多大精力啊？他和我說，找到過一個文案，但連寫兩篇都不滿意呢。”
小宓想了想，說：“按理說，他做家居設計與美學有關，對圖片的要求應該更高。可合作這兩個月下來，我覺得他還算很好溝通的，當然，也有可能是我的活兒做的好哦！嘖，我對他不是很了解，可我想他該是那種直截了當的人，如果覺得你不合適，會直接說不合適，而不是花費時間來對你橫挑鼻子豎挑眼。”
“那樣最好。”米爾德稍稍放了點心，“我最怕的就是那種，完全不接受人的意見，一篇小文改來改去，占用我太多的時間，又不放人。畢竟這是兼職，我還有主職在那兒呢。”
小宓拍拍她的肩，笑笑，“放心吧！他不會鈍刀子磨你的。再說了，我對你有信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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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蕾聽了直笑，“沒錯。跑這麽遠來這裏購物，不買件東西反而虧了。”
女人逛街的過程，往往伴隨著美食與體重的鬥爭、走路與腳痛的鬥爭、刷手機與耗電量的鬥爭，以及購物欲與錢包的鬥爭，當然，最後一個是最重要的。
女人逛街還有一個奇怪的現象，就是明明你陪朋友去逛的，結果對方什麽也沒買到，自己卻滿載而歸。比如，那天陪亦蕾逛奧特萊斯的米爾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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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兩年來，看購物網站占據了米爾德大部分的碎片時間，或是看些自相矛盾的網絡文章，聽些簡單粗暴非黑即白的道理。它們要麽叫囂著讓人要“做自己”“要去追求詩和遠方的田野”，要麽就是逼你快點賺錢然後快點花錢。有時會被灌一點心靈雞湯，也無非是診脈不開方，告訴你“歲月靜好”，卻不說到底怎麽才能歲月靜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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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爾德做事還是很有責任心的。賭著一口氣，她把蕭乾公司的資料搜索來看，不出所料，資料很少，圖片也不多，一切一切都能彰顯出：這是個新公司。
公眾號裏搜索了許多家居方面的文章，有些寫的出彩的米爾德會反覆多看兩遍，寫的不好的就會被她嘲笑幾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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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上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。
“小宓，蕭乾是不是那種滿口藝術啊人文啊的設計師？看誰都覺得俗的那種藝術家？”
“哈哈哈！”小宓笑噴了，“還好，人還是接地氣的。至少他口中很少說那些拗口的外國名字。”
“我總覺得他不是那麽好說話。”米爾德還是有些擔憂，“如果是很難搞的那種，我要因為賺這300塊錢耗費多大精力啊？他和我說，找到過一個文案，但連寫兩篇都不滿意呢。”
小宓想了想，說：“按理說，他做家居設計與美學有關，對圖片的要求應該更高。可合作這兩個月下來，我覺得他還算很好溝通的，當然，也有可能是我的活兒做的好哦！嘖，我對他不是很了解，可我想他該是那種直截了當的人，如果覺得你不合適，會直接說不合適，而不是花費時間來對你橫挑鼻子豎挑眼。”
“那樣最好。”米爾德稍稍放了點心，“我最怕的就是那種，完全不接受人的意見，一篇小文改來改去，占用我太多的時間，又不放人。畢竟這是兼職，我還有主職在那兒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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